Lhachriel

that is the thing with life / no one makes it out alive

【双女王】劳瑞林的果实

梗概:白女巫在追赶佩文西三兄妹的路上碰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而凯兰崔尔即将承受的灾祸甚至超出了她自己的预想
*细节十二分经不起推敲
*欧欧西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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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兰崔尔看到了。

她不知怎么做到的,她以为自己睡着了,她睡着之前在跳舞,但她就是看到了。她看到和她面容相似的女性从北方一路疾驰而来,她从未一瞥外表但听闻过名字的驯鹿拉着车,一共有十二只,十二只驯鹿拉着雪橇疾驰在冰山上。她也不知怎么看到了冰山。她从未经历过冰山,她也不会去经历冰山。唯一保有她足印的高山是在侍奉星辰之后瓦尔妲时登上的塔尼魁提尔圣山。可瓦曼威与瓦尔妲的宫殿并非用寒冰制成(不知怎么她看到雪橇从一座冰宫里出发),山上也只有晶莹的雪而少见冷酷的冰。在童谣和各类故典当中,冰一向和黑暗的不毛之地被联系在一起。凯兰崔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见这些。它们并不是梦。

凯兰崔尔透过什么看到这些。很像真知晶球,但凯兰崔尔不拥有任何一件真知晶球——真知晶球是费阿诺的专利,她相比做王子更爱做工匠的叔叔在阴影降临维林诺后不再像以前一样大方。她面对着穿衣镜,从幻象里缓过劲来,打开衣橱门。打开的那瞬间她的灵魂还未完全习惯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一下子用力过猛,柜门砸到她的额头靠近太阳穴的地方。她感到血管突突地跳,头隐隐作痛。她为自己挑拣衣裙,一只手在衣橱里翻动布料(布料发出好听的沙沙声),一只手抓进把手好让自己站稳。她觉得很不对劲,她从洒满衣橱底部的钻石粉尘中看出来,从略感冰凉的空气中闻出来,从窗外不耐烦的马蹄声中听出来[1]。她亲自迎接那位女性手持金杖、坐着由十二匹雪白驯鹿拉的雪橇来到——那位女性。“纳尼亚的女王”。

至少那位女性本人声称如此。凯兰崔尔停住手中的动作,她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七年前自己站立过的地方,那时候她打开柜门面对的是一个树林里的新世界而不是挂像树林一样满满的一堆太过繁杂的衣服。出于某种奇异的念头,她就站在那儿,没有动弹,没有往旁边跨一步。她回忆了一下自己所隔空看到的,并不惊讶但心中不安地发现这位女王脸上没有笑。凯兰崔尔确定女王的金杖会发挥其作用,因为当女王的雪橇接近维林诺时,劳瑞林洒去的第一缕阳光就落在女王的杖尖上。凯兰崔尔看到极其矮小的赶车人(和上一次一样)拿类似藤条的东西抽打驯鹿。激流窜过凯兰崔尔的背,她站得愈发笔挺。她在七年前得出了女王和她来自两个世界的结论,她从未把这个结论告诉过任何人,尽管这样就让疑心的种子被埋在心底,然后发芽生长。作为精灵她对女王时刻提防,可女王又不是精灵。尽管女王的美貌连樊雅族都无法比拟。女王令她想起雅凡娜的姊妹[2],女王冷酷的眼睛令她想起泰尔佩瑞安盛夏时的深绿树叶,女王闪亮的眼影令她想起泰尔佩瑞安叶片上滚动的银露珠,女王苍白的小臂令她想起泰尔佩瑞安低垂的树枝,女王深色的厚重裙裾[3]令她想起泰尔佩瑞安深扎于泥土的树根。女王同时又令她想起星辰之后瓦尔妲所取用的形体,接着凯兰崔尔发现,上次女王的外貌更像瓦尔妲,这次则更类似雅凡娜。力量的强弱会改变埃尔达的外貌,凯兰崔尔想起这样一句话。这句话对另一个世界的埃尔达同样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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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兰崔尔坐在马车里,她发觉自己坐在雪橇里。可怜的驯鹿被时不时抽打,凯兰崔尔十分不舒服地坐在女王和驾车人中间的位置上。凯兰崔尔很高,比大多数诺多女子都要高,和她名号意为“银树”的伴侣凯勒博恩一样高,但女王更高。所以女王微微俯视她,但不知怎么做到的,她得以平视女王。

轿厢晃动,凯兰崔尔看着女王,女王一直看着凯兰崔尔。她们正行驶在平原上,朝永夏之丘飞驰而去。

“你来干什么?”女王说,语气比上一次冷淡许多,冷得可以滴水成冰露结为霜。

“我看见你了。”凯兰崔尔答非所问,“你也看见我了。但我们并不在一块儿。”

女王带着充分表示不满的表情看着她,女王没有酒窝,但她抿起那看起来就像由糖浆做成的嘴唇的时候,脸庞两边就好看地陷下去一点。

“我好奇你的世界。”透过女王的语气和探知到的部分神经,凯兰崔尔感受到女王说话时的热切。

“和你所处的世界并无太大不同。”凯兰崔尔回答。她不喜欢女王的这种态度。她发觉女王内心动机不纯,只是表面甜蜜。

“不,”女王说,“你的世界与我的并无不同。”

女王的脸上显露出贪婪,语气加重:“它年轻得多。”

女王把金杖刺入劳瑞林的树干[4]。凯兰崔尔猛地转过神来。

仆从在叫她下车,第三家族举着浩浩荡荡的金色旌旗,上面画着两条蛇上下衔起一个花环的纹章。女王曾经误把凯兰崔尔称为“夏娃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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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引诱夏娃[5]去吃她不该碰的苹果。”女王说,一边摘下劳瑞林最后仅存的硕果,带着漠不关心的神色和发红的瞳孔咬下来一口太阳[6]。女王的眼睛是绿色的,凯兰崔尔之前观察过,比绿翡翠更绿,和开屏最美丽的孔雀的绿色尾羽一样绿。红色,火红色,红褐色在她的瞳孔里燃烧显得格外使精灵害怕,那股疯狂的气息伴随声波和风飘扩散开来,声波是瓦尔妲听得到的,风是曼威掌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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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害怕。”女王对凯兰崔尔说。

我没真的毁掉你的世界。女王注视着她。

你是个强大的公主。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强大的女王。他们会给你冠上固定的称呼。

你有力量,你有美貌,你有学识,你还懂得王族必会的政治手腕。

你刚刚大放异彩,我的小公主。

“从我的船上出去。”凯兰崔尔命令女王,擦着两把剑[7]上的血迹。凯勒博恩的船上有一点沙子,她就把沙子剑刃在上面揉来揉去。

“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女王说,空气骤然变冷了。

“事情和你所说的有所区别。”海风打在凯兰崔尔身上,打散了她的一头秀发——现在那是唯一可以从中一窥双圣树光辉的事物了,鉴于三颗精灵宝钻统统落入魔苟斯之手,“我向东航行是有的放矢。”

“难道你的标靶不是土地和权势吗?”女王质问道,“同时兼任背叛者的刽子手,就像我?你莫非不渴求这些如同我渴求金色的禁果?”

凯兰崔尔抬起眼睛,她明亮的蓝眼睛就像银光下从罗瑞恩的花园里采摘的两篮满天星。满天星黯淡下来。她发觉自己虽然想要反驳女王既冷酷又自私的言论,但却无从反驳,她唯一能说出来反对女王的话是她不会成为刽子手,不会再次把剑刃对向亲族,即使是给全族的未来都蒙上像曼督斯的面纱一样难以揭下的阴影的、犯下恶行的费诺理安。但甚至连这个她都不能承诺,因为更有可能发生的事是第一家族不断被他们的誓言所驱逼,一而再,再而三地大开杀戒。

她停止擦剑,一把把手里的沙子洒进海里,风吹得它们纷纷停留在船沿上。海鸥都认得凯兰崔尔与凯勒博恩,误以为沙子是惯常的面包屑,它们徘徊在船上空,因为看到她两柄剑和衣裙上溅的血并感受到的整条船上的怒火和沉重气氛所以不敢像往常一样,扑下来从两个精灵手心啄食吃。眼看着她把小颗粒往船外洒,海鸥一只接一只地俯冲下去,接到沙砾咽下去,又从嗦囊里一股脑儿全吐出来,不满地翅膀扇过她和女王的脑袋。女王神情冷淡,在最后一只、也是最大胆的一只海鸥飞来飞去,翅膀扫过她们每人三次即将飞离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金杖点向它,海鸥瞬间全身僵硬,重重地摔在甲板上。石雕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还保留着死前的惊骇情形,如同任何一具尸体,或者是那些灵魂还没完全离开的受伤严重、昏迷不醒的躯体。

凯兰崔尔看着石鸟,又看着女王。

“出去!”她声音嘶哑,身体几乎在发抖,“你这隶属黑暗的仆从!”

女王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消失了。凯勒博恩从楼梯走上来,从身后伸出双臂环绕她的肩膀。凯兰崔尔闭上眼睛,她累得虚脱。

凯兰崔尔看到了。

她看到赫尔卡拉赫投下巨大阴影的冰山,升起第二家族银蓝色旗帜和第三家族金绿色旗帜的精灵队伍,精灵纤巧如椴树叶般的双脚上套着厚重堪比浣熊的长靴,每个精灵的头发都被凌冽的山风刮得缠成一团。女王从黑暗中现出身影,挡在领队者面前,掀开毛皮,露出苍白远胜瓦尔妲所取以制作星辰的露水的双臂:挥一次魔杖,风暴停歇了;挥两次魔杖,诺多脚下的薄雪化成了水,还没等她挥第三次,从冰山内部发出呕哑嘲哳的声响,冰山开裂,冰块坠落。

----END----

[1]改自指环王三部曲电影片头盖拉的:the world is changing…句

[2]雅凡娜的妹妹瓦娜,号为“青春永驻”。她行经之处百花萌发,眼神过处繁花绽放,而她所到之处,群鸟欢唱相迎。——百花萌发、繁华绽放、群鸟欢唱等代表春天的景象是白女巫的噩梦,象征着她对纳尼亚的控制在消减

[3]电影中,白女巫衣服的颜色随着她所处状态而变化,情形越糟颜色越深

[4]她从那里悄悄潜近蒙福之地的光明,因她对那光既饥渴又痛恨。——白女巫在阿斯兰开天辟地后进入纳尼亚,对一个神圣果园里的果实就是这种态度

[5]白女巫的演员饰演过一个名叫夏娃的吸血鬼,吸血鬼夏娃的伴侣叫亚当

[6]白女巫曾亲口说过,我们这个拥有更亮更大的太阳的世界,更年轻

[7]电影中,白女巫的魔杖被砍断后,她使用两把剑战斗;这里私设盖拉在天鹅港也是用两把剑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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